汗与火交织,迸发出钢的力量。 钢炉、烟囱、行车、导轨、大喇叭……年轻一代对于这些可能会有些许陌生,但是它们却是一个时代的见证,缅怀着一代青春、蕴含着一段记忆。 当历史的车轮飞速向前、城市的变化日新月异,镌刻着一座城市成长印记的工业遗存该以怎样的形态存在? 近日,工业和信息化部印发的《国家工业遗产管理暂行办法》(以下简称《办法》)明确提出,支持有条件的地区和企业依托国家工业遗产建设工业博物馆;支持和鼓励利用国家工业遗产资源开发工业旅游项目。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办公厅日前也印发通知,要求各地各级相关部门在城市规划建设时要进一步加强历史文化保护工作,延续城市历史文脉。结合中央对城市发展要集约、可持续的要求来看,摒弃大拆大建、合理规划利用各类文化遗迹、促进城市由向外扩张转为向内生长的指向进一步明确。 工业遗存见证历史 “工厂虽然不再生产了,但希望它以另一种方式继续贡献力量。”说起浙江二轻轧钢厂的未来,厂长沈立斌说道。 浙江二轻轧钢厂创建于1958年,是浙江省首家轧钢企业,浙江省的第一根钢材便是产自于此。当年,浙江二轻轧钢厂的年产钢量是20吨,虽然量不大,但在那个生产生活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为城市建设贡献出了不小的力量。在沈立斌和很多老杭州人心中,浙江二轻轧钢厂是地方工业崛起的标志,那段苦与乐交织而成的青春岁月也是他们最自豪的回忆。 岁月流逝,浙江二轻轧钢厂的荣光不复存在,曾经满载激情与梦想的生产车间只剩下几间破败的老厂房。变化发生在2018年,经过精心设计打造,一间临街老厂房被改造成为集办公、文创等功能为一体的艺术空间。厂房的身份变了,回忆却被完好地保留。斑驳的墙壁、老旧的行车诉说着前世今生。“通过另一种方式延续,留下的不仅仅是工厂,更多的是情感和历史。”沈立斌表示。 这种情感或许可以从杭州市的经济发展脉络中感受一二。数据显示,1980年到1989年,杭州市服务业比重一直在30%以下、工业比重在50%以上。1990年以后,杭州市服务业比重持续提高,2007年首次超越工业比重。到2017年,杭州市服务业比重高达62.6%,产业结构由工业主导向服务经济转变。 放眼全国,这种变化也在发生。2016年,我国第三产业增加值占比首次突破50%,这也标志着中国开始迎来后工业时代。 在经济结构发生变化的同时,一大批工业企业开始迁出城市,很多企业厂房在城镇化进程中“消逝”。当人们渐渐老去,谁来诉说这座城市的历史? 就在城市发展进入更新时代,一批老旧工业遗存迎来了新生。北京的798艺术区、朗园,上海的新天地、新业坊,杭州的LOFT49、东信和创园等,都以各自的方式在现代文创与历史文脉中找寻平衡,也成为城市的网红打卡地。 城市更新考验运营能力 随着国家政策的进一步明确和指引,城市工业遗存会越来越多。对此,《办法》明确,鼓励利用国家工业遗产资源,建设工业文化产业园区、特色小镇(街区)、创新创业基地等,培育工业设计、工艺美术、工业创意等业态。 事实上,在欧美发达国家,有15%以上的大中型工业企业都成功转型发展工业旅游。比如:德国鲁尔区正是通过废旧厂房、矿区的艺术化改造以及餐饮、住宿、交通、娱乐等旅游要素的充分融入而发展工业旅游,实现区域振兴发展。 市场的扩大并不意味着人人都能进场。“进入存量时代,城市更新项目不少,但要想做成功,还考验着运营者的运营能力。”上海临港新业坊宏慧投资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戴驰岷表示,现在,有些城市更新项目运营者的思维还停留在“二房东”阶段,想单纯依靠租金维持整体项目运作。“这样是做不好城市更新项目的。如果想赚快钱就不要选择做城市更新项目。” 戴驰岷认为,一个成功的城市更新项目是一个有机的生态闭环,各类产业、商业形态实现有机融合并产生商业价值。但这一形态的培育周期往往较长,而城市更新项目尤其是工业遗存保护再利用项目通常体量较大,对运营者的资金实力、运营能力都是较大的挑战,一些规模较小的企业根本无力操盘。 “更好地推动工业遗存更新项目还需要构建符合市场规律的体制机制。”一位文创园的运营商表示,虽然国家鼓励城市更新项目的发展,但在实施过程中还缺乏相应的政策体系支撑。工业遗存更新项目往往涉及到土地性质、消防要求等方面的变化。“地方不出政策,运营商不敢轻易动手。” 中国城市规划学会城市更新学术委员会主任委员、东南大学建筑学院教授阳建强表示,城市更新是城市发展的客观规律。当前,亟须建立社会广泛参与和社会多方合作的长效机制,积极探索品质提升导向下的城市更新路径与措施。这样才能更好地创造富有生机和活力的城市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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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人民共和国住房和城乡建设部主管
中国建设报社主办